人间是否值得
人间值得
人间是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即是人生。人类社会就是我们所处的世间,它包含了人际关系,我们生活在这个人类社会里面,正是由人际网络组成,才组成我们现在的这个人际社会,即是我们所说的人间,正如宋代诗人沈括,他讲过一句诗词是这样的,人间四月芳菲尽,三世桃花始盛开。除了我们有其他人之外,我们能沟通交流,我们通过与人的交流以及外界的接触,我们会有个人的感觉出现,这个感觉跟值得有什么关系呢?值得很简单,有价值有意义,即是值得。
那么把人间值得连 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就是把我们每一个人都扔进我们所在的人际社会,也就是红尘当中的时候,我们去体验人生五味,有什么酸甜苦辣咸,我们会得到什么快乐与痛苦?之前我们讲的人生的四季春夏秋冬不正是这样吗?和恋人的相恋,和分手,与朋友的认识,甚至决恋,人间百态皆是我们体验,我们来过,试验过,便是值得。
人生苦短为什么在苦短?因为人间本身值得,所以我们才会去苦,它实在是太短了,因为人世间有太多值得我们去留恋的东西,所以我们才会苦。因为人间值得,所以才会有人生苦短。但是生命也正是因为它的有限,才构成了如今的生命百态。
生命有限,所以就有死的限制,所以最后灰飞烟灭,所以人生就不值得。可是,有三个问题,第一,生命有限是不是同时告诉你有生命,所以在限制之上,它还限定你必须活。第二,死亡就等于意义结束了吗?第三,每一天都得怀疑自己的人生值不值得,不恰恰是人活在世界上的最核心的理由、意义之来源,这个追寻也是人间值得的核心原因。
三个层次来论述人间为何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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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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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情,是人间羁绊,也是意义。艾菲拉城的创始者西西弗斯被众神惩罚,每天都必须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每次到达山顶后,巨石又滚回山下,如此永无止境的重复下去,在没有尽头而又徒劳无功的任务中, 直面感受人生的荒谬。
人间是什么呢?像加缪所说,具有理性人能力的人类一直在尝试从无常的世界中寻找意义,但是我们却终将直面虚无和荒谬。但是,一旦我们开始感受到这种荒谬的产生,一旦我们开始知道我们同样都身处于这个荒谬的世界并且为之奋斗的时候,人间就此而生。拉罗萨告诉我们,单一的个体是无法形成价值 的,意义从来都不是任何事物本身所固有的,而是通过人们通过传播过程所建构起来的。人们之间通过互动的传播行为获得意义,而事实上,互动的目标就是为了创造共享的意义。
当我们身处人间的时候,我们是父母的孩子,我们是爱人的伴侣,我们是子女的依靠。人间交织的关系通过他者伦理定位了我,也定位了他人。我们在羁绊中为了父母更好的生活而接受枯燥乏味的工作,为了让孩子安稳的成长而选择劳碌奔波,我们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一起在直命荒谬。这种羁绊从来也不会像面对死亡的时候而消除,追求的生而为人的意义、羁绊和牵挂能够跨越生死,在人一代代的关系中延续,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子的存在。加缪说,我们必须想象西西弗斯是快乐的,因为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的共情,人与人的同理,我们才能够共同抵抗虚无的世界。人间意义由此而生,也由此而值得见天地,见众生,同时也在见自己。 求不得爱别离,同时也是一种人与人之间关系当中必经的过程,而我们认为正是因为求不得,所以我们才会更会正视那个人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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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 因为有结局,我们活着就没有意义吗?因为我们生命中有那些负面的东西,我们活着就没有意义吗?佛家说的三个字,出离心。他们要解脱轮回苦,他们要灭尽诸世烦恼,他们认为在娑婆世界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众生呐,众生怎么可能脱离苦海呢?因此,他们选择什么?断舍离,他们认为诸法皆空,诸法无我,他们认为出离心告诉我们的最终答案。可是出离心真的能帮我们解决世间的问题吗?不能,头上有灯,这个灯泡出离心能够发明出来吗?我手中的麦克风,出离心可以让这个麦克风发明出来,然后让我的声音传达到你的耳朵吗?出离心可以建造这座宏伟的建筑吗?出离心可以解决恐怖恐怖主义的危机吗?出离心可以告诉我们中美贸易问题该怎么解决吗?出离心不行,是谁在解决?是那些在追寻梦想的人在解决,是有些人认为自己的理想可以让世界变得更好,是他们在解决。
人类在历史中学到的最大教训是人类从来不在历史里面获取教训。它知道我们要时时刻刻有一个人提醒你,历史上曾经发生过这些,他撕开自己的伤疤,让你们看到那些历史,告诉你们千万不要让战争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它用自己去接受所有的苦痛,而希望你们永远不再受到这样的同等的苦痛,他希望苦痛只在他的身上。是因为他觉得人间值得,你们值得。正是因为这些人,他们心中认为你们值得,所以他们用他们的理想在改变世界,让世界变得更好,铸建起我们这一套的人类文明。
人间不值得
个体体验与个人期待有关,我们没有办法通过个体的体验以及人际关系来论证人间是否值得。
人间是一个什么概念?放眼一下人间啊,一般会用到八个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这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每个人的体验都不一样,价值判断都不一样,但只有一件事情是一样的,谁都跑不了殊途同归。人生而为人,最大的痛莫过于生命有限,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人固有一死,一个人一生有可能建功立业,声名赫赫,也有可能幸福美满,平平淡淡。不管你的这一生怎么过,酸甜苦辣全算上,到了死亡要来临的那一刻,一切的一切都戛然而止,你跟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被迅速 而残忍的切断,你的所有精妙的多年积累起来的生命体验,在那一刻,在那一瞬间,就像被灭霸打了响指一样,灰飞烟灭。
死亡带走了一切的意义和价值,只留给人间荒谬还有惶恐。这就是为什么无数的人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扪心自问,既然最后免不了尘归尘,土归土,现在活得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什么?正是因为敏感的意识到了这种不值得,古人才会讲人生苦短,今人才会唱向天再借500年,英雄如曹孟德也要写下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豪迈如辛弃疾,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最后也还是要苍凉的注上一句可怜白发生。一大批科技界和文化界的名人相继辞世,令人间黯然失色。大家在凭吊的同时难免去遐想,如果霍金没有去给上帝上课,而是留在人间继续指引我们,我们可不可以在有生之年,在他的指引下穿越黑洞,到达宇宙的彼岸,去触摸那无尽的奥秘?如果金大侠没有驾鹤西去,飞雪连天射白鹭,笑书神侠倚碧鸳,是不是只有可能是一首长篇武侠叙事诗的开头前两句多么伟大的人,多么有趣的灵魂,最后他们的思考就因为死亡戛然而止,实在是太可惜,太不值得了。最后,再回到我们普罗大众所生活的人间,最直接也是最真挚的希冀莫过于长命百岁,身体健康。所有值得都是阿拉伯数字那后面一个又一个的零,而只有生命和健康是前头的那个一,这个一拿掉,所有的值得都会在瞬间归零,而死亡就是这么残忍的跟我们开玩笑,拿走的偏偏就是那个一。逝者长已矣,只留下生者在这个人间,在这个终将要归去化为黄土的人间,愤怒而无力的呐喊,人间不值得。
第一点,如果有人际关系才是人间,所以就是说,当达摩祖师面壁的时候,他没有跟任何人往来,他已经不 在人间了。所以啊,当我们打坐禅修,明心见性的时候,我们也不在人间了,这个定义明显的有严重的错误。第二,欢愉,情感的羁绊,y依然是有寿命的限制,你有一天一定要断?为什么生而为人,逃脱不了死亡?伟大的前人留下了重要的思想,至今仍然影响了我们,可他必然会死亡。如果不死,他的伟大可以延续到什么程度?他做了这么多伟大的事,有了这么多伟大的贡献,有了这么多伟大的思想,结果到最后还是三尺黄土。
萨特说,他人即地狱
人间啊,其实是一条晦明晦暗的道路,但是路上的行人呢,往往身陷泥泞,步履维艰。我们经常会发现,日子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千篇一律的微笑。所以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黑洞,那个黑洞每天在问我们一个问题,如果死亡终将到来,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在哲学上叫做存在焦虑。我们数千年的哲学和宗教都在试图给出一个答案。我们曾经有过三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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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答案叫做存在是为了自己。 他人即地狱,人间不值得,所以只有我的自由意志才能定义我,只有我的抉择才能定义我。至于血缘、族裔、国家,甚至是人间,那都不过是杂音和纷扰。在死亡面前,我必须尽可能的用抉择定义我自己,这叫存在主义,这叫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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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存在是为了彼岸。
彼岸有理想的国,此岸不值得。 所以,我们相信有西方极乐世界,我们相信奥林匹斯山上住的众神,我们相信天上有上帝的国,今生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来世的福报,这叫宗教与信仰。 地上有天,这才叫见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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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存在是为了众生
众生蒙昧,众生皆苦。所以,正义与自由,温暖纯良,爱与自由,我们有那些超越死亡的价值,为了理想,我们可以前仆 后继。这是启蒙哲学,这是人文主义,这叫见众生。
直到现在,我们遇到了现代社会,我们看清了真相。哪有什么自由意志?弗洛伊德用梦和无意识,现代医学用脑部神经告诉我们了所谓的自由抉择,不过是遗传教育、生物神经元和无意识交织的一个结果;哪有什么彼岸上帝自由蓝图?但上帝永远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奥斯维辛集中营和日本的毒气史;哪有什么超越生命的价值?我们为了理想前仆后继,我们不过就是搭出了一座纸牌屋。精英的垄断,我们击溃了吗?民主的溃败,我们阻止了吗?那些壮烈和热血换来的牺牲,在复杂而功利的现代政治面前,这个现代政治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清醒点吧,没有自己,没有天地众生人苦。所以,死亡既然我们无法避免,数千年来的哲学都在做一件事情,就是他们看清了人间种种的荒谬,他们才构建出了理想国、乌托邦、大同社会这些圣洁而空泛的价值。但是这些价值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不仅仅是因为信仰和人设的崩塌,更重要的是他始终解决不了死亡这个设定。
最后,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叫做历史的记忆。在历史的记忆中,我们被告知,只要我们做过,不用管效果,历史会记得我们。所以但行好事,就可以万古流芳,鬼扯,还不到一个世纪,抗日战争就可以被拍成狗血成剧,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却门可罗雀;莫行坏事,否则你会遗臭万年,鬼扯,还不到百年,有多少人在为李鸿章和袁世凯翻案?有多少人说窃国大盗当时也是身不由己?
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只能记住极少数人,而且历史的记忆不是你可以选择的,到底是史官的奋笔疾书,还是春秋笔法,根本由不得你。所以,死亡就是一个终点,所有的意义在这里都会烟 消云散。我们用尽全力美化死亡,赞美死亡,自我合理化死亡。我们赋意义于死亡,可我们就是不肯承认意义本身也会死亡。
所以,自我消解不了死亡彼岸,也只是承诺你永生。所有超越生命的奋斗,总是被命运的无常所嘲讽。历史就像一位健忘但多变了姑娘,改造后的人间依然不值得。